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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右人找组织:文章最多的合集的第17篇

【翻译,尚勋】Love Me Again(1)by startlingirony

《“456号,淘汰”》的作者太太的另一篇作品。奇勋和尚佑在最后一局中放弃了游戏的if。(中年男人现实的神仙爱情555)

Summary:

Gihun and Sangwoo are released back into the world as broken men unsure of how to take on the world again. Can they learn how to heal, forgive, and love despite their past?

摘要:

奇勋和尚佑被放回了原来的世界,仍然穷困潦倒,不知如何在世上立足。有着那样的过去,他们还能学会如何去治愈、去原谅、去爱彼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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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没有按计划进行。

如果成奇勋生活在另一个宇宙,他可能仍然拥有幸福的婚姻,有女儿在身边,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住着一间屋子,不用担心它什么时候被收回、让他陷入无家可归的境地。如果成奇勋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他可能不会醒在黑市器官交易的手术台上,而是醒在充实的、没有创伤事件和仍在愈合的伤疤的生活中。如果成奇勋生活在另一个宇宙,他可能不再破产,而是在计划要用那456亿韩元做什么。

但事实不是那样,他没有那么幸运。

尚佑握住了他的手。尚佑躺在泥泞里,伤痕累累,但他握住了他的手。为了最原始的需要——生存,两人刚经历了一番绝望的混战,身上彼此留下的怖人伤口还在流血。疯子之间一时的疯狂,他们就是这样,对吧?两个疯了的人,把什么道德什么友情都抛在一边,他们向内心的贪念投了降,陷入了一场混战,为了一种可能性——一夜之间从穷鬼变得实在他妈的有钱;还是为了另一种可能性——仅仅为了生活能过得下去,而不是因为贪婪?

他们浑身是血,筋疲力尽,差不多一个星期没洗澡了,而且还被那场可恶的雨淋得湿透。这只是增加了他们心中的不公和把他们淹没的无助。奇勋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疼。他的手被扎穿了,伤得如此彻底,可能再也不能正常活动了。尚佑受的则更多是内伤,但这并不意味着他的情况就比奇勋强到哪去;他的几根肋骨断了,胸膛上满是淤青。

尚佑躺在那里,奇勋的刀子插在他身边的碎石上,红衣士兵的枪指着他的心脏,但他只是望向那片像在哭泣的灰色天空。他看起来完全被击败了,他的皮肤因失血而变得苍白,泥土混着淤血粘在他的身上。他眼神空洞,颤动着眼睑,试图用眨眼来赶走雨水和泪水的混合物。他命悬一线,身体颤抖着,以一种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方式抽搐着。

尚佑的灵魂正在死去。奇勋能从他的眼中读出这一点。这触动了他内心的什么东西。他忍不下去了,他再也不能忍受看到更多的血、伤害,或死亡。这些天来他见过的死亡比大多数人一辈子见过的都要多。

但是奇勋要求中止游戏的时候,尚佑脸上一点也没有露出宽慰的神情。

这意味着当即的失败。456号玩家引用了他们在游戏开始时签署的协议的第三条:如果大多数玩家同意,游戏可以结束,玩家将被安全地送回家。奇勋构成了剩下的玩家中的大多数。这个游戏被宣布无效。他们两人都没有拿到钱,他们将会被送回家,和来时一样还是破产者,余生也将继续为这种坚韧不拔的苟且偷生精神所折磨。

奇勋用一条受伤的腿支撑身体,鲜血从他大腿上的伤口渗出,顺着他的腿往下流,汇集在他的脚下。奇勋勇敢地瞪着高墙上的一块玻璃,他知道那是单面玻璃,他知道自己正被监视着。有人在上面看着他和尚佑像疯狗一样打架,打赌谁先把对方撕成碎片。他诅咒他们,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向那些人咆哮这一切有多操蛋。他们是如何毁了他,如何毁了尚佑,他们两个的一辈子是如何被笼罩在痛苦中,仅仅因为那些有钱有权的混蛋想找点乐子。

奇勋知道为什么尚佑在被赦免后没有松一口气:这意味着他们将被扔回他们离开时的地狱。奇勋生病的母亲,尚佑罪恶的过去,他们多年来试图从压制穷人的体制下往上爬,结果累积了天文数字的债务。哪一个更糟糕:痛苦地立即去死,还是在贫困的熵增中慢慢去死?

奇勋做出了他的选择:痛苦地立即去死更糟糕。对他来说,尚佑的生命比几百亿韩元更重要。即使他和尚佑的友谊没法挽回了,但是少背负一桩罪恶,还是可以让他睡得安稳一些。他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没有理由再让它们沾上更多的血了。

他正处于一个上升和清醒的时刻,尽管同时有一种完全的混乱在他的内心深处叫嚣,要窒息他,淹死他。

当218号玩家也同意中止游戏时,当尚佑握住奇勋的手时,一切都结束了。两名参赛者都承认自己输了,在彻头彻尾的失败中夹着尾巴投了降。就这样,他们放弃了赚到改变一生的金钱的机会,选择了彼此,而不是一笔来得容易的钱。

奇勋可怜的心态只是死死抓住这样一个事实:他至少得到了一样东西——他不必看着尚佑死在他面前。他身边还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经历了和他一样的事情、和他一起活在走出去的人。

奇勋跪倒在地,在尚佑身边躺下。天空中布满了铅灰色的云层,人工的雨水落在他们身上。他们躺在凹凸不平的泥地上,泥浆浸透了他们的衣服。

奇勋再次握住尚佑的手——那只没有受伤的手颤抖地握向尚佑的手。当尚佑没有回应他的拥抱或者紧握他的手时,他感到很受伤,但并不惊讶。一个简单的拥抱就足够了。

但是当他们被从车里扔出来的那一刻,尚佑就不见了。他们被扔到了一家便利店门前,身体虚弱,流血不止,意识模糊。尚佑没有对奇勋说一句谢谢,事实上没有对奇勋说一句话。他只是自己挣脱了出来,穿好衣服,带着他的东西匆匆离开了。而奇勋则流着血躺在街上。尚佑甚至没有给他松绑,只是把他留在那里等死,让路人好奇地探头张望。

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尚佑已经离开了一段时间,他是如此虚弱,以至于即使他没有被蒙上眼睛,他的视力也不会起作用。他的耳朵感觉像有棉花塞在里面。他冻僵在这座大城市冰冷的、满是尘土和烟头的脏污地面上,几乎感觉不到捆绑他的绳子在脚踝和手腕上摩擦。

他回到的那个世界比他离开的那个更糟糕。下着雨,一切都湿透了,雨滴是硬的,刺痛了他还在流血的伤口。他一瘸一拐地挪动着,咬紧牙关,疼痛从他的腿上窜起,从他的大腿向外辐射。尚佑刺得很深,肌肉撕裂了,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愈合。他没法自己给自己缝合,所以那块肌肉也就会那么撕裂着。

当奇勋回到家的时候,他发现了他母亲的尸体,冰冷僵硬,笼罩在黑暗中。沉重的尸气弥漫在空气里,像芥子气一样。他已经感觉不到更多的悲伤了。空气就像是有重量,里面悬浮着灰尘微粒,街灯的细长光线从窗帘的布料间透进来,照亮了她的脸庞,映得她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如果奇勋一无所知的话,他会认为她只是在休息。但是他没有那么幸运——他的手指摸不到她血管的跳动:她的脖子和手腕上都没有脉搏。

反正他已经被撕成碎片了。在这些天来被那些该死的VIP和他们的大把钞票抛来抛去之后,他已经适应了这种锯齿般的痛苦。这并没有减轻他的痛苦,但他渐渐明白,当他早上醒来的时候,痛苦仍然会在那里。但是有一会儿,他心里有点内疚。他的母亲孤单一人死去了,在他失踪的时候。他因为花光了她所有的钱、又输掉了游戏而内疚,因为任凭她病了这么久而内疚,因为他没能和她说再见而内疚,又或者,只是内疚。尽管他的思想被带刺的铁丝网包围着,脑子里面像是塞满了棉花,他仍然能感受到那种负罪感——它把有毒的恐惧深深地扎进他的胃里。这种恐惧使他崩溃。他没有多少同情心可以给出去了。

当他的母亲被埋进了地下以后,这座公寓给他的感觉更糟糕了。他的母亲葬下了,躺在最便宜的棺材里,面前是一块废弃的花岗岩刻成的墓碑。这不是她应得的,不是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之后应得的感谢。但是奇勋认为她会理解的。在做了四十七年不称职的儿子之后,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尊重了。见鬼,快四十八年了。

他站在她的坟墓前,静默着。地面冻得像周围飘舞的雪花一样硬。一些雪花落在他的头上,融化了。他只是继续盯着碑上的字母,流着泪,不确定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麻痹后,他的胸口又开始疼痛。它几乎燃烧起来,就像是他的胸膛被撕开了一样。

他不是最好的儿子,但儿子都会关心他的母亲。奇勋觉得自己又像个孩子了,在操场上跌伤了膝盖,哭着要妈妈。但是她没能来给他擦眼泪,也没有给他贴创可贴。她在他下面不到两米的地方,覆盖在她身上的泥土仍然新鲜,还没有被风化,没有被侵蚀和时间抹平。

他想说什么,但他说不出来。话哽在他的喉咙里。他想说他很想她,他希望一切都能不一样。但是太晚了,他现在真的无能为力了。他选择尽他所能地荣耀她,即使他没法把她带回身边。如果在她活着的时候,他不能给她应得的尊重,那么也许在她死后,他给得了。

公寓里静极了。奇勋不说话,也没有什么人安抚他。唯一的响动,是松动的水龙头偶尔滴下几滴水的声音,或者是奇勋拖着跛脚走过吱吱作响的地板的声音。他的手机几天前就坏了,不过反正也不会再有人联系他了。他回来后,厨房里的收音机就再也没被动过,磁带接收器和旧塑料按钮上蒙着一层灰尘。没有笑声,没有叫喊声,只有雨水落下时的噼里啪啦声。孤独把他活活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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